的里正还另怀心思,可能在很长时间里,西村和东村都不会走动。
如果一切风平浪静,他可能会安心离开,眼下他不太放心。
时玖思量的时候,十六户人合力收拾出来十七间屋子。然后刷干净了盛水的物什,等着汉子们打水回来。
赵学礼带着人等了半个时辰,才允许进东边村子里打水。
打水的时候,一直有人在一旁盯着他们。
“跟咱们要偷东西似的,”曹成道,“才打了几次就不耐烦了,还说那些够咱们喝了,我说还有牲口,他们那眼神儿,仿佛我在生事。”
这一路上都是曹成照顾那些牲口,眼看着几头驴,越走越瘦,心疼的紧。
这些牲口都是大伙凑银钱买来的,将来留着还有大用处,总不能路上没事,到了反而撂倒几头。
火爆脾气的冯老三拍了拍曹成:“我也气不过,但学礼大哥说的没错,咱们初来乍到,安安稳稳住下来最好。”
曹成叹口气:“我再去打一次。恐怕一冬天都得过去打水。”
冯老三不放心曹成,跟着曹成一同去了。
等他俩回来的时候,赵学景和牛道昌领了衙差前来,衙差领人将尸身抬走了,带着衙差前来的文吏去将里正叫来问话。
里正不知晓那尸身从何而来,说话间还往赵学礼他们身上瞥,目光中满是怀疑,仿佛那尸身是搬迁的百姓带来的。
赵学景向赵学礼低声道:“多亏我们立即就发现了,否则说不定会怀疑我们杀了人,故意藏进屋子中。”
里正道:“肯定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做的,我们世世代代在凤霞村,哪会做这种事?这些日子外面一团乱,听说衙署四处抓逃民,有些逃民就躲在里头。”
“就前两日,有的还跑去东边农户家中抢粮食,把家里那小丫头推倒在地,头上磕了那么长的伤口,现在还炕上养着呢!”
里正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不是说迁民不好,我的意思是,这事得仔细查查,不知是谁干了这伤天害理的事。”
赵洛泱听着里正的话,再去看凤霞村原来的村民,那些村民对他们更多了几分警惕。
突然升级
洮州出了孙集这样的大事,衙署上下乱成一团,不但要处置孙集引来的兵乱,还要安置那些被强作军户的百姓。
平日里发现一具尸身可能会立即去查,可现在衙署暂时顾不得许多,只能让赵学礼和里正先做个文书,日后有事还会再来询问。
眼看着衙署的文吏要走,赵洛泱跟着赵学礼送了出去。
“大人,”赵洛泱道,“那尸身穿着的衣服与我们不太一样,听村民议论说是寨子上的?”
这话本是宋太爷说的,但赵洛泱不想显露太多,出了人命案,凤霞村以前的村民难免会议论,提及这些也是寻常。
文吏点点头:“是,从这里往西北三十来里,有个寨子,明日我就会让人去寨子上看看,有没有人走失。”
提及这个,文吏接着道:“若是寨子上有人听说了,来问你们,你们只要说衙署来查验过了,有什么事让他们去衙署问,寨子民风彪悍,千万莫要与他们起冲突。”
赵洛泱忙将手里的水囊递过去:“从这儿会衙署还有段路,这水囊大人拿着吧!”
文吏看着那笑得眼睛弯弯的小姑娘,不禁一笑道:“你们刚落脚万事不易,这些物什你们自己留着。我经常来往这边,若是有事,仍去衙门中寻我,我不在就去找黄押司。”
这文吏是王押司,衙门里还有一位黄押司,平日里就管这些琐事。
赵洛泱记住了。
至少如果寨子里来人,她能告诉他们,王押司来瞧过了。
王押司一走,高里正也带着人往东村走,走之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西边村子里冒气了炊烟。
真快,已经找到柴禾,开始做饭了。
“那群人挺能干的,”旁边的村民道,“刚刚挑了十来次水,一次都没歇着。”
高里正点点头:“那就好,别在路上染了病,传到村子中,明日与他们说一声,只能下午未时来打水,平日里不要到东边来。”
……
罗真娘和葛氏在赵家落脚的院子里,收拾出一个屋子,简单用石头土块搭了个灶膛,烧上了火。
赵元宝就靠在灶火旁暖手。
葛氏嘱咐着:“小心点,别把衣服点着了。”
赵元宝点头,头发,衣服烤得有点味道,但他还是不舍得离开,外面委实太冷了,缩在这里很舒坦。
陶氏和杨老太还在屋子里忙乎着,屋内没有炕,他们就将带来的稻草压在地上,再铺几个褥子。
杨老太将自己宝贝褥子放在最上头,铺来盖去,她就觉得自己那褥子最暖和。
宋太爷和宋二与赵家人先住在一个院子,就在旁边的屋子里,这样也方便他们照应。
“老四他们咋还不回来?”杨老太看着黑下来的天,往外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