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沈大妈正巧抱了只黑猫从楼道里走下来,一听这话就顿时怒从心生:“姓张的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谁偷你大葱了,你信不信我叫我家黑大帅挠死你!”
张大爷往前两步凑近了一瞅,嫌弃地指着沈大妈的那只黑猫:“你哪儿捡的丑猫?干干瘪瘪瘦不拉几,哪里有我家大黄威风?”
好了,从有没有偷葱的矛盾转移到了对方养的猫狗好不好看上了。
沈大妈这一听就有点不乐意了,不过她眉毛一抬,捡了件得意的事说道:“这猫我前两天捡来养的,人家可能抓老鼠呢,这两天我家晚上可清净了,你家那傻狗呢抓老鼠吗?”自夸的同时还不忘踩一脚张大爷的大黄。
柳萤看一眼沈大妈怀中的黑猫,乐了。
这可不就是那天被大黄追着跑的黑猫吗?沈大妈跟张大爷是对头天天吵,没想到两人养的一猫一狗也是对头。
黑猫喵了几声,声音倒是娇娇软软的挺好听,沈大妈听了又开始夸自家猫多好棒,唯独柳萤愣住了。
因为她听懂了黑大帅说的话。
“柳萤,小白昨晚死了,你快去小区后门的草堆里帮着它收尸吧。”
小白顾名思义,是只白猫。
柳萤刚搬来这个小区的时候就见到了这只猫了,是隔壁单元一家人养的。
那户人家常带着小白出来溜达,那只猫也不怕人,总像狗似的亦步亦趋跟在主人后面在小区里散步。
实话说,能当狗一样遛的猫不多,因此柳萤对小白也算是印象深刻。
说是叫小白,其实它年纪很大,已经快十三岁了,差不多算是人类的百岁老人了。
和人类的自然规律是一样的,老了,它的脑子也有些糊涂了,只有很少的时候会清醒,清醒的时候却也是沉默,不肯对着人喵一声。
小区里有人开玩笑问过这猫是不是只哑巴,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解释说小白不是哑巴,它年轻那会儿很爱喵喵叫的,像个小话痨。
现在老了,只愿意对着家里人又轻又绵长地喵一声撒娇。
小区里的的宠物其实挺多的,人养的宠物大多智商偏高能跟她交流,但是她唯独没跟小白聊上一句。
记得刚搬来小区那会儿她跟李雪柔吃了晚饭出来散步,还摸了摸凑巧出来遛弯的小白呢。柳萤觉得没交流上有点可惜,想着今后或许还有机会。
没想到再看到小白,它居然已经死了。只不过它跟别的死猫四肢伸直眼睛瞪大的死状不同,小白盘蜷成一团,脑袋埋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之间,像是安然睡着似的。
黑猫黑大帅站在小白僵硬的尸体旁边,用湿漉漉的黑色鼻子顶了顶小白的身体,声音倒显得挺平静的。
“柳萤快把小白埋了,不然天热臭了被人发现了会被丢垃圾堆,它一直爱干净,那地儿肯定不喜欢。”
柳萤蹲下|身,摸了摸小白冰冷的白毛。猫咪的毛发又软又滑,上面半点污渍都没,只飘了两片枯黄落叶,像被子似的盖它身上。
她张了张嘴,小声问黑大帅:“它怎么死的?老死的吗?”
黑大帅蹭了蹭小白的身子,把那些落叶都弄下去,安静了一会儿才说:“饿死的,它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小白是只被人宠着长大的猫,罐头猫粮妙鲜包一应俱全,从来都不缺吃的。
这只好脾气的老猫甚至还会叼着主人给的小鱼干偷偷翻越窗台,把食物分给流浪着的其他猫。它似乎把这附近的流浪猫们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
刚摆脱流浪猫身份的黑大帅曾经也是被小白救济的小猫之一。
流浪猫没有固定的家,每天都在不同的地区寻觅食物。
偶然间来了这个小区的小黑猫吃了小白叼来的那条小鱼干,顺从地让它舔了自己的后颈毛。
小白舔得仔细又温柔,让从很小就开始流浪的黑大帅突然想起了幼年时候被母猫舔舐的感觉。
黑大帅就此在这个小区外面的下水管道里定居了。
柳萤想不通小白为什么绝食,它虽然年纪大了,身体却也还是健康,按着家养猫的寿命还能再活好几年的。
而且小白死了,是不是该通知它的主人呢?
虽然猫狗们在临死前都会跑到主人找不到的地方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但是小白跟它的主人看样子感情很好,不通知总是说不过去的。
柳萤拿着从保安那儿借的铲子在树下用力挖坑,把这个问题向黑大帅一问,原本还在用两只前爪奋力刨土的黑猫忽然就炸了毛,从喉咙里发出了有些凶恶的吼叫声。
“它主人嫌弃它老了,不要它了!”
柳萤挖坑的动作骤然停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乖巧盘成一个圆形的小白:“它被弃养了?!”
黑猫黑大帅站在原地翘着尾巴,低下头舔了舔小白脑袋上的白毛,没回答柳萤的问题。
它说:“把它埋了吧,不要跟它主人说了。”
去了学校的柳萤一整天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