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汲先生和铭伯父。”
她顿了顿后道:“把太子和太傅也请去。”
曾越应声而去。
自立太子后,太子行台在哪儿,赵含章新立的百官就在哪里。
赵含章赶到时,汲渊和赵铭等人已经在屋中等着了,太子和荀藩还未到。
赵含章也不等他们,直接和众人道:“你们都收到消息了吧,陛下和赵尚书等大臣皆被刘聪害了。”
除了汲渊和赵铭,其他人全都一惊,显然之前都没收到消息。
赵含章道:“看来大家都是刚刚知道。”
她看向汲渊。
汲渊负责情报工作,见她看过来便道:“是北宫将军传回来的消息,匈奴内乱,刘聪杀了新帝刘和,而后有人提议立刘乂为新帝。”
“刘乂在使君这里不是秘密,有人提出考虑使君的意见,交换人质,刘聪此时毒杀陛下,恐怕意在刘乂。”
有大臣悲痛之下大声道:“赵刺史,刘聪杀了陛下,您当杀了刘乂为陛下报仇!”
“不错,杀了刘乂,以牙还牙!”
“杀了刘乂!”
赵含章:……
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和曾越道:“记一下喊话的傻子,会后让他们去考试,考得过呢,我就当他们此时是悲痛之下失智,考不过就让他们从小做起,多学些本事再为国效力。”
喊话的傻子大臣:……
赵含章此刻嘴巴特别的毒,和往日的宽和仁厚完全不一样,她讥讽道:“要是考过试后他们还提这件事,那既不是悲痛失智,也不是本身就蠢,那就是刘聪派来的细作了。”
汲渊和赵铭都低头垂手没说话,谁都知道此刻赵含章心情不好。
最后还是陈长史慢悠悠的道:“刘聪此举是为了逼杀刘乂,此时赵刺史若杀了刘乂,岂不是顺了他的意?不妥不妥。”
那几个喊着要杀了刘乂的大臣这才脸色通红的不吭声了。
此时,太子和荀藩才赶来,大家都不由去看赵含章。
话说,晋帝死了,太子得登基吧?
赵含章转身面对太子,抬手躬身行礼,众人这才忙着跟着一起行礼。
请太子在上面坐下,赵含章才继续议事:“刘乂的事暂时压在一边,先来谈一谈立新帝的事。”
她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被害,当立即让太子登基,想办法迎回陛下棺椁,还有随陛下遇害的晋臣,决不能让他们魂魄散在外面。”
说到此处,赵含章忍不住泪目。
太子一愣一愣的,他这才知道,他皇叔死了,而他要登基当皇帝了。
听说皇叔是被毒酒毒死的。
太子感觉腹中疼痛,前一任皇帝也是被毒死的,这一任也是,作为下一任皇帝的他:……
要命的是,他们家这么多亲属,其实有很多都死于毒杀。
太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只想哭,他早说过不想当皇帝了,为何还是要当皇帝?
挑拨离间
皇帝死得突然,加上赵仲舆也遇害,赵含章实在没心情大办新帝登基,因此只昭告了天下,然后让人给新帝赶制了一件龙袍,连日子都没选,当即就让新帝登基了。
新帝登基前脚才坐上皇位,屁股还没适应椅子的硬度呢,后脚赵含章就以他的名义一连颁布了三条诏令。
一,先帝和众晋臣被害,举国同悲,自收到消息之日起,全国庶民守孝三日,而士当守孝三月,这三月不得饮宴,嫁娶,出家……
二,刘聪为我晋国大仇,人人得而诛之,赵含章广发军令,命全国民与兵共击之;
三,在此国仇之际,凡有作乱地方者,皆以乱臣贼子判处,只待她赵含章腾出时间来,绝不姑息!
最后一点,赵含章只差直接点名琅琊王了。
这是国诏,颁布给全天下人的。
还有私信给琅琊王呢,说是私信,其实也算公文,赵含章写完以后命人传递给王导的。
信中,赵含章毫不避讳的将琅琊王大骂一顿,说他简直比东海王还蠢,还坏。
现在国家上下一心,正是收复失土的关键时候,自永嘉元年,刘渊叛国,自立为帝时,国家一直上下分裂,现在皇帝都死于匈奴之手,此是国仇家恨。
就算是庶民,受国庇护最小,受君所馈最少,尚想着以身报国,报君,而琅琊王你得天之幸,从出生开始就受祖宗余荫,是因为得到君王的庇护才能坐拥一方的百姓和财宝,现在国家和君王遇难,你却只想着一身利益,而致祖宗不瞑,损害国家君王的利益,简直枉为人!
这是骂得很狠毒的话了,别说琅琊王,就是王导拆开信来都脸色通红,羞愧不已,一时心中煎熬。
信是写给琅琊王的,却是直接送给王导,没错,赵含章就这么直接的挑拨离间了。
等王导看完信,自会再传递给琅琊王。
但收到信的王导和琅琊王一开始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