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同我设想中很不一样,本以为他的声线会同他的长相般阴郁,意外的清透空灵,像一起穿梭在荒无人烟的幽深峡谷的风,卷起谷底白合花香,肆意地,自在地穿来穿去。
我无法透过许言那厚重的刘海看清楚他的眼眸,我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阴冷的目光像条蛇环绕在我的周身,不断收缩捆紧,像是在无声地回击着刚才遭受到的过于大胆的凝视。
对于被抓包我并没有产生羞耻的心理,阴森森的目光也没有成功激起我心底的恐惧,我只是收起过于明显的目光,捏着花盆边缘处轻声说自己头有些晕。
戏要做全套,不是吗?
“头晕?那需要做个检查么?”
那缥缈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察觉到了他话语中无法忽略的笑意,好吧,他显然是猜出来我只是为了逃课而在装病。
我摇头拒绝道:“不用了老师,我在这休息一会就好了。”
还加上了一句礼貌的道谢:“谢谢老师。”
既然都已经被识破,我也没必要花心思继续装下去。
巧云对于尹老师的调职有些难以接受,垂丧着脸起身离开办公桌问他:“老师,那你知道尹姐尹老师她什么时候可以调回来吗?”
他那双薄粉色的嘴唇微微抿起,那颗小痣也跟着牵动:“我也不知道呢,一切听由校方安排。”
巧云的情绪肉眼可见变得更差:“啊,这样啊。”
我连忙出声安慰:“没事的,我可以陪你去东区找她的。”
巧云朝我露出牵强的微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静俞,我没事的。”
许言缓步走到办公桌前面定在了距离我半米的地方,看似温柔地向我解答,实则在驳回我无力的安慰:“静俞同学,东区是专供alpha进行体能训练的地方,oga同学禁止进入,那里对oga是很危险的呢。”
那里的空气定然弥漫着恶臭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高浓度的信息素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想想就恶心,直把人熏死,我毫不犹豫放弃了先前的说法。
见我皱眉,他簌簌笑起来,明明笑声清脆悦耳,但在我眼里却阴森得很:“静俞同学作为beta也要稍加注意哦。”
我抬头看向他,同样是医生,如果说维利特像只魅惑风骚的狐狸,举手投足间都在刻意张扬自己的美貌与魅力,那我身前的男人就是条冰冷笑面蛇,无声嘲弄着我的胆大无知。
“嗯嗯,知道了。”
我并未受他的话干扰,低头思索着放学后可以跟沉玉他商讨一下这个话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沉家是这所贵族学院最大的股东。
有钱能使鬼推磨,校区内医务人员的调职应该不算太麻烦,何况沉家还是最大投资者。
我正思考措辞该如何安慰巧云时,一只白得过分的手冷不丁地撑开我的刘海抚上我的额头,随着冷意传递的还有一股浓烈刺鼻的医用酒精味,它玩命似地钻进我的鼻腔。
好恶心的味道。
我蹙起鼻子,身体尽可能往后靠,想要抵制这恶心的味道污染我的呼吸:“老师我没事的。”
没事吧,都什么时代了还靠这种老掉牙的方式看有没有发烧感冒。
“可是你的脸很红。”
单纯晒伤而已,前几天这边太阳紫外线太毒了,我做了个加强版草帽子,戴得严严实实,还是给晒伤了,还掉了层皮。
别墅里那几个人看我晒伤惊慌得跟我快要挂掉了一样,维利特甚至浮夸地搬出一大堆药给我擦,晒伤没治好,倒是还害我过敏,长了一脸红疹,不过也不疼。
维利特急得快哭出来,沉玉抱着我脖子痛哭,破音骂维利特没有用,那是我第一次见这个娇滴滴的oga少爷(正常版)说这么重的话,还挺逗的。
后面还是靠池行给的土方子治好的,不过脸上的红晕还需要半个月才能褪去。
一个专业的医生看不出这是晒伤我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我眨着眼睛,心中纳闷他匪夷所思的举措与心思。
我挠着头,戳破他的不诚:“许老师,我只是晒伤而已。”
低于常人体温的手像条濒死的鱼肆意地汲取着温暖的水源,紧紧贴住我的额头,依旧不肯离去。
而他的主人神色不明,我只能看见他下巴处那颗清秀的痣和翘起的长睫毛。
犯什么神经。
我实在受不了那股醇厚的酒精水,用力推开他,低腰作出想要呕吐的动作,语气带了些可以忽略不计的歉意。
“老师你身上酒精味太重了,太臭了,我犯恶心,呕”
巧云和许言听到我直言不讳后均愣了好几秒,前者喷笑出声,后者松开手后轻轻地说了句抱歉。
我和巧云并没有在此地逗留太久,和这个也不靠谱的医生待一起我心里就一阵恶寒,像是被恶毒的野兽盯上,趁你放松警惕时狠狠咬上你脆弱的颈部,撕咬你的身躯,獠牙血肉模糊。
待门合上那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