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师徒流浪太久了,三年时间,于万清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
所以,狗蛋儿没有拒绝。
“那好,我替你们看着青山观,等你们回来之后,我们再找别的地方……”
“不着急不着急,只要你们俩不嫌弃就好。”无极上前递出一大串钥匙,“这是观里的钥匙,你们要保管好。”
狗蛋儿看着他手中的钥匙,不知道该不该接。
他们怎么会如此信任他们?
何况,他们曾经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虽然师父老了,但他知道,师父这些年在外面走惯了,见多了生死,有时候连一口吃的都没有,便不拘小节,什么生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话,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活着最重要,这是师父一直叮嘱他,生怕他忘记的一句话。
但他还是觉得,有时候节气比生死重要。
“拿着吧,我信得过你。”张承宣将钥匙递到他怀里,“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徒弟,你师父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了。”
“多谢,”狗蛋儿点点头,“多谢张道长。”
吃过午饭,他们便各奔东西。
宋春雪一行人前往李家庄子,于万清跟狗蛋儿前往金城。
三娃去了大哥家,吃了热腾腾的臊子面,他还给大哥的孩子买了各种小玩意儿。
之后,他又去了老宅,被眼前的景象唬得不轻。
“娘,这是……咱们家?”
他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大为震撼。
这还是他们家那个小院子吗?
怎么一下子跟青山观一样大,屋檐翘角比那个还雅致,整整齐齐的青瓦,院子外面一大圈被白墙漏窗包围,里面栽满了各类观赏树木,花草和翠竹。
这简直,是他做梦才能幻想到的场景,而且是将来换的大院子里,都不会有的格调。
万万没想到,自己放羊放了那么些年,再熟悉不过的羊圈,那个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草棚,如今竟然也变成了青砖青瓦,屋脊中央还有一个砖雕的屋脊兽。
这也太……太浪费了吧?
他不由推开羊圈门走了进去,看到地上铺的平平的,大大小小的石子踩上去很舒服,墙面和角落里都干干净净。
这样的羊圈,他现在回来当羊倌也不是不行。
“怎么了三娃?”土蛋儿趴在墙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笑道,“是不是这羊圈漂亮的能住人了,那官场也不想待了,想回来放羊了?”
三娃认真点头,“是挺想的,没想到羊圈也能这样,我都乐意住这儿。”
他不由跃上墙头坐在上面,看着门口处的杏树越来越大,没有羊吃,树枝已经伸到了地面,微红的花苞儿,若是开开了特别好看。
他已经好些年没有看到老家的杏花了,甚至都想不起来,从小长大的地方,几月份杏花开,几月份柳枝才全部变绿。
如今回到这地方,看着春天来的格外缓慢的黄土山坡,这纵横沟壑,宛若耋耄之年的老人面容一样的山川,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眼泪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他抬手用袖子抹掉,不由仰头笑道,“娘,你说人生一辈子,到底图了啥。”
无极夜白,长风长云也坐在墙头,看着光秃秃的杏树,若有所思。
“你当真想回来了?”宋春雪笑着看他,“觉得吃力了就回来,权利地位固然好,但不如过得自在好。”
三娃摇头,“我不是觉得在那个位置做事不好,就是觉得,现在回头看看,我曾经待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其实也挺好。只是不甘心罢了,当个羊倌也挺好的。”
是啊,各有各的活法。
上辈子,宋春雪以为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才算活得好。
重来一次,她觉得知足常乐,把自己哄开心了,这辈子就算没白来。
“三娃呀,你都媳妇孩子热炕头了,在我们这群肉都没吃过的小道士面前说这个,是不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土蛋儿勾住他的脖子,“你小子,别站在这山看那山高,敢对不住嫂子,师叔头一个教训你。”
“你也知道我娘十分护着木兰?”三娃好奇,“看来你也想娶媳妇,可曾碰到过心动的女子?”
土蛋儿晃了晃脚尖,“那可太多了,长得好看的我都心动。”
“土蛋儿就在咱们面前嘚瑟,跟姑娘家说话,就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还指望他娶媳妇,那娇羞的样子,我见了都头皮发麻,更何况是姑娘家。”无极不客气的拆台,“他跟姑娘说两句话,能激动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