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广和在车里搭腿坐着,周身气场浓的如有实质。
司机和秘书站在车外,漆黑的玻璃看不到那位叁角洲商场实际掌控者的表情。
他面色沉静,眉头甚至没有一丝褶皱。
常年保养得宜的皮肤皱纹很少,很难让人猜出这位年仅五十的中年男人手中握有怎样的权势。
传闻他不近女色,没有孩子。很多想求告他门下的富商寻不得讨好他的方法,渐渐他在众人眼中变得愈发神秘。
这个钱权倾世的男人到底最在意什么?
彭广和低头坐着,眼里深沉如海啸之前的死寂。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工作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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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这个级别,他早已看淡钱财。
彭家长子的名头更是让权利渗入他每一次呼吸。
掌握,绝对的掌控。
是他迄今为止最在意的东西。
苏市千亿的科研项目是他即将迈入50岁之前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如何瓜分,怎样布局。
这一仗之后历史又会如何书写,这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中。
也必须在他的掌握中!
周棉的突然介入打乱了他的计划。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
秘书轻敲车窗,他降下一点玻璃,“彭主席,周小姐往这边过来了”
不一会,周棉出现在视线中。
她只身走来,脚步不缓不快。
司机和秘书向她半欠身示意,秘书打开后座车门。
周棉顺势坐进来,随着发动机重新启动,车内依然是极度的寂静。
她上车以后没有开口,也没有问他们要去哪里。
仿佛不在意,又仿佛是对大舅的全然信任,安静和乖顺。
车一路往郊区开,看着窗外的景色,周棉知道他们到余山了。
四个人下车,半山腰的寒风吹过每一个人的脸颊。
周棉站着不动,她看向不远处那个观景平台。
上一次她在哪里,是跟二哥一起。那个晚上没有现在的寒冷,那个晚上有二哥抱着她,她将一切委屈和压力卷成一团,扑进爱人的怀抱。
而如今,她则要自己面对。
长枪已就位,开弓没有回头箭。
彭广和在原地看着周棉,紫灰色的套装,成熟又职业。
虽然还是熟悉的五官,可此时垂眸若有所思的外甥女却披上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沉稳又老练,行事稳准狠。
绿明的布局,从开始的发怒,到最后股权变更的目的。她捏住了辛明的每一处软肋。硬是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让老辛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一环套一环,直到她出现在洽谈会上。
他环顾这个僻静的半山,整个余山都被他事先清空了。
扣住周棉,亦是明晃晃的威胁。两个彭家人走到这一步,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看不穿周棉真正的意图,正是因看不穿所以他大动干戈也要在最后关头扣下周棉。
彭广和眼眸闪动,他咳嗽一声。
说了从周棉上车后的第一句话,“进去吧,外面冷”
秘书看看同样寡言少语,八方不动的二人,觉得眼前的寂静是风雨欲来的风暴前哨。
别墅里一直有人打扫着,这里是彭广和避暑的房子。
进了门,秘书留在一楼,他带着周棉去了二楼书房。
书房很宽阔,二面都是书架,直达房顶。
一个宽敞的凉台,半开着门。
白色的窗帘随风飘动。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盒雪茄。
径直走到阳台,倚靠着镂空的黑色伏栏,默默的抽烟。
周棉看了一眼手机信息,简单回复了几个字后,也走到阳台前。
斜靠在门框,远眺市区的方向。
余山是一片矮山,几百亩的树林将钢筋水泥与森林隔开。
冬日的森林里,连虫鸟的叫声都没有。
整个余山,别墅安静的能听得见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二人都沉默着较劲,想等对方先开口。
彭广和深吸一口烟,重重的吐出。他弓着腰趴在栏杆上,看着手里燃烧的红色,勾起嘴角笑着说:“我们棉棉长大了,什么事都瞒着大舅。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丢了玩具也要告诉我,罗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红豆沙也要告诉我。想要洋娃娃,想要最流行的玩具都会第一时间找大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周棉背靠着门框,双手抱胸。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缓缓离开嘴唇。
她慢慢的说:“时间在变,欲望在变,心也在变。我记得以前小时候妈妈在京市。小舅和外公在军营,家里只有我们